中国外汇 ｜ 陈炳才 ： Libra能否成真

作者陈炳才，国际金融论坛学术委员

来源:中国外汇第20期19 15。

大意

本质上，天秤还是支付工具，是货币的信用创造。目前天秤还无法突破法定货币在普遍等价物中的地位。

目前关于天秤座的讨论主要集中在对其身份的界定、影响、发展前景以及应该采取的态度上。笔者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供参考。

天秤座能成为无国界货币吗？

根据脸书发布的Libra白皮书中的描述，Libra的使命是建立一个简单的无国界货币和服务于数十亿人的金融基础设施。全球仍有/kloc-0.7亿成年人没有接触到金融体系，无法享受传统银行的金融服务。其中/kloc-0.0亿人拥有手机，近5亿人接入互联网。脸书的目标是让这些无法访问互联网的人，解决穷人支付更多金融服务的问题。天秤座真的能达到这个目的吗？回答这个问题主要有三点:天秤座是货币吗？天秤座货币是没有国界的吗？天秤座真的能为大家提供跨界上网的便利吗？对于这三个问题，答案是否定的。

天秤座等数字货币不具备通用等价物的货币地位【以太坊崩溃】

货币从M0扩展到M 1、M2、M3、M4等各种存款，现金货币被符号化、数字化，可以认为是数字货币。数字货币或现金有很多种形式。同一家银行和不同银行之间的存款转账，以及银行之间的转账，都是数字上的变化，没有真实的现金流。也是数字现金和象征性现金。人们信任象征性现金和数字现金，因为他们相信它们可以被交换和兑现为真实的现金。从这个意义上说，糜、、等。不是真钱，但真钱是现金。但为了节约成本，保证安全，通过现代流通、结算和支付技术，不需要印那么多现钞，只要一部分就够了。这是货币流通的规律。微信、支付宝等钱包里的钱也是典型的数字货币。

目前人们谈论的数字货币，如比特币，不同于央行的M 1、M2、M3、M4，也不同于微信、支付宝。它是在现金和非现金之外新创造的货币，可以在企业内部流通、定价和结算，但在企业外部不可以，甚至被政府禁止。这些数字货币要么与法定货币挂钩，要么不与法定货币挂钩。无论是否链接，都无法衡量数字资产的价值，也无法成为数字资产之间的普遍等价物。衡量商品、服务甚至数字资产价值的标准仍然是法定货币。也无法衡量不同数字货币之间的数字资产价值。比如比特币，最终还是会用主权货币来衡量。所以一般意义上的数字货币，比如比特币，并不是真正的货币，很难产生公众的现金信用和信任。

天秤出现后，人们认为它是一种当之无愧的数字货币。它是以主权货币的资产作为抵押或担保而创设的，实际上是一种通过信用增级而发行的证书。以前增信发行的证书价格可以波动，现在不波动了，这就使它具有了法定纸币的特征，所以有人认为它是货币。其实还是不要钱。充其量只能说是货币的信用创造，但不是货币创造。纸币确实具有账面价值稳定的特点，但之所以稳定，是因为它是各种商品和服务的价值尺度，是普遍等价物；数字货币在通用等价物的基础上创造了等价物，甚至用新的通用等价物取代了它所依赖的通用等价物[比特币比率]。这有点像狐狸想借其虎之力而为虎，但狐狸是狐狸，不能为虎。

任何在法定货币(纸币)基础上创造的货币都不可能超越法定货币地位，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SDR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因为依靠主权货币资产量创造的货币量不可能增加，必须依靠主权货币资产量的增加来扩张。货币的特性之一可以是经济发行，也需要经济发行。数字货币的数量依赖性意味着它不能经济地发行，不具备真实货币的特征。

总之，天秤的本质还是支付方式，是主权货币的信用创造，而不是货币的创造。如果不是货币创造，就不是货币。最多是准货币，次级或衍生货币，类似于股票、债券、银行汇票等次级货币。

天秤座有主权货币和监管的边界。

如果Libra是一种无边界货币，那么银行在跨境交易系统(如SWIFT)中发行的所有抵押和担保凭证、银行汇票和信用证都可以称为无边界货币，但市场并不同意这类凭证可以作为无边界货币，最终这些凭证必须转换成美元或本币等储备货币。可见，说法定货币的信用创造是货币创造，是无边界货币，是缺乏理论和实践支持的。

天秤作为货币的信用创造，必然受制于其信用创造所依赖的主权货币。主权货币有国界，由于信用等级不同，主权货币不能自由兑换。所以天秤座储备资产最终选择的主权货币一定是当前的储备货币，各种主权货币不会跨境自由兑换。此外，脸书没有能力为非储备货币提供足够的流动性，以自由兑换为储备货币，作为Libra的储备资产。当然，在脸书内部，Libra的流动和支付是没有国界的，这是跨国公司的内部交易程序。即使没有天秤座，它的支付也是没有国界的。

应该说，互联网消除了国界，但在网络的使用和监管上，还是有国界的。互联网公司可以设立数字货币进行内部定价、结算和流通，但与外部机构的链接将受到相关监管和制度要求的限制。就像银行内部的支付结算机制【比特币端口】是免费的，但是银行之间的链接是有制度和规则的；互联网和区块链必须与各国的金融机构和企业相链接，并且必须接受这些机构所在国的监管。这是监管的国界。

现在数字货币很多，数字货币之间也是有边界的，相互之间是不可接近的。数字货币本想创造一种类似黄金的无边界货币，结果却在企业间设置了自己的货币边界。

天秤座不可能为所有人提供跨境金融服务。

由于非储备货币不可自由兑换，非储备货币国家的消费者或交易者必然会受到其外汇储备规模的影响，不可能完全自由地进行跨境购买和交易；本币不存在也是不可能的，除非一个国家自己放弃了本币，实行美元化。

Libra数字货币的购买和交易规模不仅受到企业、个人和机构所在国家外汇储备的限制，还受到Libra自身资产的限制。非天秤资产转换成天秤资产非常困难，预计必须是储备货币才能转换。因此，为穷人和所有人(其实应该是缺乏足够储备货币的国家、企业和个人)提供金融服务的想法很难实现:所有的购买和交易都是购买力和交易力的需要，缺乏足够外汇储备货币的国家、企业和个人无法上网进行跨境自由购买和交易。这说明Libra不能为所有人提供跨境金融服务，但可以为所有人提供国内本币金融服务。

天秤座会如何进化？

天秤座如何演变，不仅取决于监管态度和政策的变化，也取决于自身制度设计的完善或改革。在天秤座的进化中，有几个问题决定了它的进化方向和趋势，值得关注。

第一，天秤座能否产生铸币税。获得铸币税是很多国家和机构的梦想，但铸币税的前提是货币被人们广泛接受和认可，能够兑现。一般来说，只有制度允许的法币或法币信用创造才能获得铸币税。按照现在的设计，天秤是等价主权货币抵押担保的货币，没有利息，无法创造和扩大规模。应该说没有铸币税，至少在目前的框架下没有。

如果未来脸书改变规则，或者市场认可天秤，不再以主权货币抵押或担保，天秤的规模和数量可以随意扩大，而这种扩大可以带来数字经济和数字资产的发展壮大，天秤可以随时作为法定货币兑现，或者天秤可以抵押、担保、存款、贷款，甚至类似于股票，那么就可以获得铸币税。换句话说，社会真的增加了一种新形式的二次元货币。

第二，天秤是否会冲击或者取代法币的地位。按照目前的制度设计，Libra不仅会冲击法定货币或主权货币的地位，还会扩大法定货币的使用范围。既然天秤是法定货币抵押的，是法定货币的信用创造，不可能超越和取代法定货币和主权货币。假设未来天秤脱离法币，就像美元脱离黄金成为世界货币一样，天秤就成为无国界货币了？我不这么认为事实上，没有必要假设比特币等各种数字货币已经脱离了主权货币。它们已经成为无国界货币了吗？最后都是投机货币。法币在通用等价物中的地位，现阶段任何数字货币的信用创造都无法打破。

第三，天秤座是否会成为数字世界的中央银行。就数字货币的形态而言，目前有近1200种数字货币，抵押担保资产较少。因此，与其他数字货币相比，Libra具有竞争优势。就支付方式而言，脸书用户已达27亿，在同行中具有优势。就竞争对手而言，中国有支付宝、微信，世界有摩根，但这些都冲击不了脸书的竞争优势。但银行卡仍然是支付的重要工具，也会分担支付业务。需要指出的是，无论哪种支付，目前大多是在消费领域，还没有进入生产领域。生产领域的支付仍然是最大的支付，由银行等金融机构完成。认为Libra会成为数字世界的中央银行，忽略了非消费领域的支付规模和收入依然巨大的事实。

四、天秤座未来发展趋势。天秤的本质是支付功能的创新。货币可以是虚拟的，也可以是无形的，但虚拟和无形的前提是必须有实物货币。如果没有实体货币，只能在网上记录、转移、添加或删除符号，这是一种结算和支付功能，不能称为货币。天秤座不能赚取利息，也就是说不能作为流通中的货币，只能作为记账和支付的货币符号。这些都决定了天秤的本质功能是支付，而不是作为普遍等价物的货币。

天秤座的膨胀可能与其金钱本性无关。天秤座存在和发展的基础是天秤座资产；但是天秤不是有息货币，也就是说天秤的抵押和担保资产对于买家和机构来说是没有利息的，但是应该有分红，类似于股权机制。目前除了黄金，所有的货币都是有息货币，或者是价值波动的交易资产；但Libra不能赚取利息，交易的所有参与者必须在付款或收款完成后将Libra兑现为有息资本。这意味着天秤的尺度很难增长；而且是用抵押支持资产创造货币信用，规模并不大。此外，由于很多货币是作为抵押资产来创造货币的，在应用和发展中会出现很多区域错配和结构错配，不利于数字经济的发展。如果天秤改变与法币的关系，甚至创设存款、贷款、担保、保险等凭证，必然导致天秤贬值。因此，Libra的扩张依赖于数据和信息技术的市场扩张，而不是其货币属性。

对数字货币应该采取什么态度或政策？

第一，鼓励技术创新，但不鼓励制度和规则的突破。数字货币是一种技术创新，是支付方式的创新，是货币信用的创造，应该鼓励和支持。从纯技术的角度来看，数字货币的创新不受任何制度框架的约束。只考虑了便捷性、普惠性、低成本、高效率。极具创新性，能够推动金融创新和金融业的创新发展。因此，有必要肯定其对数字货币的积极作用。

但是，数字货币的创新并没有考虑金融制度和规则，或者说并没有把金融制度和规则作为技术应用的前提，这就意味着这种技术的应用要废除和突破现有的金融制度和规则。这将带来企业市场份额及其利益的重新分配，甚至带来金融企业的生存和洗牌。可见，数字货币的创新，如果没有制度和规则的约束，将是破坏性的。因此，数字货币应该受到监管和约束，而不是鼓励突破金融制度和规则，其金融行为应该受到适合区块链技术的金融制度和规则的约束。

其次，让数字货币的技术和金融改革齐头并进。数字货币实际上是一种支付手段和支付技术。它不同于以往的支付技术，通过互联网和区块链，提高了支付效率，节约了资金成本，为客户提供了快速、安全、便捷的服务。传统的银行业务往往很复杂，甚至使用u盾也很费时、不安全、容易丢失。因此，有必要积极发展数字货币技术。

数字货币的出现表明传统金融缺乏为客户提供高效、方便、快捷、及时服务的精神和为客户创造价值的思维。包括中央银行在内的传统金融系统应积极利用区块链技术和数字货币技术创新金融服务，特别是创新支付服务。

互联网金融在中国流行时，人们一度认为这是金融创新。然而，实践证明，互联网是一种技术，而互联网金融只是利用互联网技术提供更方便快捷的金融服务。然而，与此同时，由于缺乏法律法规、管理制度和规范，许多金融欺诈、失信和金融风险也发生了。区块链也是技术，它不是金融，它不应破坏金融系统和规则（包括反洗钱、监管、数据报告、国家金融经济和安全要求）。金融和区块链技术可以结合起来。金融可以而且应该利用区块链技术提供更好、更快、更高效和更便捷的服务，但它不能突破金融及其监管的制度和规则。

第三，目前应禁止数字货币向货币和信用创造方向发展。互联网金融在中国已经成为一个难题，没有有效的、可操作的法律来应对。可以推测，一旦数字货币走向货币创造甚至信用创造，将带来更多的法律问题，包括补偿和风险、破产处置等。，而这是越界，法律是空白的。脸书认为，一套可靠的数字货币和金融基础设施结合起来，一定能够实现“货币互联网”的承诺。这个想法很好，但缺乏法律依据。中国出现过微信账号被封的情况，SWIFT也可以移除会员。尽管这些可以通过行业自律来管理，但也存在利益冲突。一旦发生纠纷，就没有办法处理。所以应该先立法规范，最多先试点，再推广。目前，应该禁止和限制数字货币的货币及其信用创造，并开发更多的支付技术；而且，支付技术必须包含在支付系统规范中，不能独立于支付系统规范之外。

第四，央行应建立和开发一个使用区块链技术的支付系统。数字货币层出不穷，世界各国央行都在关注和研究数字货币。一些人甚至认为央行应该创造自己的数字货币。笔者认为，如果央行创造数字货币，将会以数字货币取代法定货币，废除法定货币的武功；如果不废除它，它就是一个双轨货币体系。如果央行的数字货币虽然被冠以货币之名，但本质上是一种支付方式，它可以鼓励发展。

虽然市场创造了数字货币来提供便利，但它并没有在早期受益。他们希望分享金融利益，并通过支付系统和所谓的数字货币的创新获得利益。其结果可能是商业银行和中央银行的集中支付结算系统解散或解体，使支付系统可以去中心化、匿名和保密，但它更可信。但是中央银行和商业银行不能从技术上解决支付的去中心化、匿名性、保密性和可信性问题吗？应该说是完全有可能的。

中央银行和商业银行应该使用区块链技术，甚至开发自己的数字货币技术或金融技术，以协调和控制数字货币机构之间的金融行为和支付行为，就像第三方支付的联网和监管一样。最重要的是，要通过支付技术的发展，打通央行、商业银行和企业的数字货币支付系统，让所有机构（包括财税）、企业和个人都可以使用微信、支付宝甚至Libra进行支付和记账。

央行应通过区块链技术在支付技术上取得突破，允许个人和企业在央行开立电子账户，以促进积分之间的直接支付，而不仅仅是在金融机构开立账户并进行支付结算。通过这种方式，可以在不分散的情况下促进金融服务更加方便和高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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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董云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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