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前：分布式账本与传统账本的异同及其现实意义

图:中国人民银行数字货币研究所所长姚谦。

雷锋。com AI金融评论出版社:本文作者为中国人民银行数字货币研究所所长姚谦，来自微信公众号“清华金融评论”。转载已获授权。原标题:姚谦:分布式账本与传统账本的异同及其现实意义|央行与货币。

记账是指在账簿上记录经济活动的数据。账簿是以原始凭证为基础，对所有经济业务进行有序记录的具有一定格式的账簿。原始凭证是在经济业务发生或完成时取得的，用于记录或证明经济业务的发生或完成。它是会计工作的原始数据和重要依据，反映了最原始的交易信息，是厘清经济责任的核心。账簿由各种材料组成。传统上，账簿是由纸制成的。然而，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账簿逐渐演变为数字账簿，各种会计数据库应运而生。账本数字化省工、查询方便、检索能力强、高效、环保。会计电算化已成为当今会计工作的主要工具。

分布式支架技术（DLT）的出现可能是继数字化之后的又一次飞跃。在工作量证明机制中，矿工通过“挖矿”完成交易记录的记账过程，这为网络中的所有节点提供了一个公开可见的去中心化共享账本（DSL）。每一个区块链都是一个账簿，在会计意义上与传统账簿没有本质区别。然而，从技术角度来看，DLT账簿不仅继承了传统会计理念，而且以其独特的创新性具有传统账簿无法比拟的优势，不仅可以用于公司账簿，还可以用于编制国家账簿和行业账簿以解决痛点。

DLT账簿对传统记账哲学的历史继承

UTXO与会计的经济学解释

传统的会计模式以账户为基础。在会计中，账户是按照会计科目设置的反映会计要素增减及其结果的载体；就系统实现而言，一个账户是一系列服务协议的载体，多种产品或服务可能汇集在一个账户中。账户余额的变化是机构对产品或服务产生的原始交易数据进行记录、汇总、分类和排序并反映在账户中的结果。传统的电子支付是通过在中心机构开立的账户余额的变化来实现的，完全依赖于中心机构的行为。相比之下，比特币系统在账簿处理方面采用了另一种新模式:UTXO（未支出交易输出）模式。

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UTXO本质上是公众一致同意后对未来价值的请求权。具体而言，当一项交易完成时，所有节点对交易行为及其结果达成共识，并一致同意卖方在出售商品后已获得在未来某个时间从其他卖方购买同等价值商品的权利。这种主张未来价值的权利被广泛接受，没有人反对它，它将在下一笔交易中用于支付，没有人拒绝它。获得这种权利的必要和充分条件是需要有节点已经同意的相应交易。用相关的术语来说，必须有一个事务输入才能得到一个事务输出。

比特币的区块链系统通过构建交易输入和交易输出（包括解锁脚本和锁定脚本）来描述和完成交易引起的未来价值债权的转移。一个事务的事务输入是前一个事务的哈希值和事务输出序列号，表明该事务输入对应于前一个事务输出；此事务的事务输出包含一个锁定脚本，该脚本将在未来由下一个事务的解锁脚本打开。未来价值主张权的所有者构建一个解锁脚本，通过比特币交易验证引擎证明自己在本次交易中的权利，然后通过锁定脚本将这一权利转移给下一个主体，以此类推。解锁脚本和锁定脚本贯穿一个持续的价值循环链。

区块链不需要账户，但它通过扮演“货币”角色的UTXO完成“价值”转移。从本质上讲，货币的本质是一种获得广泛社会共识的未来价值索取权。另一方面，UTXO是一种由区块链网络参与者同意的未来价值主张，更接近于货币的本质。然而，它只是在有限的共识范围内发挥交易媒介和支付功能。比特币系统还规定UTXO的定价单位为丛，10的8次方丛等于1个比特币，以充分发挥UTXO的货币功能。这就是比特币的本质。比特币是一种价值符号或价值单位，它代表着某种价值和对约定的未来价值的权利主张。

UTXO是与account完全不同的价值转移形式，但它们并不冲突。在某种意义上，我们可以将区块链理解为交易的“流水账”，它以编码的方式记录所有交易信息。现实中，我们习惯的账户信息也是对交易“流水账”信息的二次加工。然而，UTXO通过解锁脚本和锁定脚本的设计，在不同的时间序列交易之间连接了一个未来价值索赔转移和流通通道。UTXO信息和交易信息被集成。因此，遵循传统帐户处理的思路，UTXO表示的价值形式也可以转换为帐户的形式。例如，比特币钱包中的账户余额是UTXO聚合计算的产物。另一方面，Ethereum在区块链的基础上引入了传统账户的概念，并将交易作用于账户的过程描述为状态转移函数:APPLY（S，TX）-》S’，其中TX代表交易，S代表状态。根据Ethereum的定义，状态由一个称为“帐户”的对象和一个在帐户之间转移价值和信息的状态转换组成。每个账户是一个20字节的地址，可以是交易者的地址，也可以是合约的地址。通过状态转换，系统自动计算每个账户的余额。显然，这与中心机构承担的原始账户处理工作没有什么不同，但此时承办人已更改为算法代码。于是，继UTXO模式之后，DLT账簿出现了类似于传统账簿的会计模式。

UTXO和Account分别与会计的存量和流量概念一致。

存量和流量是会计中的两个重要概念。股票是指某一变量在某一时间点的大小。流量是指在一定时间内的累计变化。资产负债表反映了企业在特定资产负债表日的“财务状况”，包括企业资产、负债和所有者权益的实际金额。现金流量表反映的是企业在一个会计期间的“现金流量”，而利润表反映的是企业在一个会计期间的“经营成果”。因此，资产负债表是企业经济信息的存量核算，是企业在某个时点的“快照”。现金流量表和利润表是企业经济信息的流量核算，反映企业在特定时期内的变动情况，如月、季、半年、一年等。

存量是静态和一般的，而流量是动态和渐进的。它们是相互关联的，可以相互转换:期初余额+本期增加-本期减少=期末余额。其中，期初余额和期末余额为存量，本期增减额为流量。财务报表分析不仅需要从存量的角度分析企业在某个时点的财务状况，还需要从流量的角度对比历史分析企业财务状况的变化及其背后的原因，从而对企业的财务状况有更全面、更深入的了解和把握。

如上所述，UTXO模式本质上是以编码的方式记录所有交易信息，这是一种流量记账模式。通过减少，UTXO可以转换为帐户余额，而UTXO的结果可以通过拆分帐户余额获得。使用计算机术语作为类比，我们可以将UTXO和account之间的转换描述为Split/Map/Reduce架构。从UTXO到account，是一个映射/还原的过程。当矿工验证和打包每个事务时，它是一个映射，即验证和更新每个UTXO，这相当于生成一个新的键值对。Reduce被转移到用户的钱包中，并对每个UTXO进行汇总，从而获得基于用户钱包中的帐户概念的资金余额。从账户到UTXO是拆分的过程，这也发生在用户的钱包中。当钱包收到转账请求时，它需要拆分转账金额并引用多个UTXO作为交易输入。

与Account模式相比，UTXO模式具有易于并行处理和高效率的优点。但是UTXO模式需要存储所有的交通信息，数据存储压力很大。账户模式只请求当前库存信息，忽略所有流量信息，但前提是当前库存信息可信。从监管的角度来看，UTXO模式存储了所有流量信息，更有利于监管和审计。

应该说，比特币的UTXO模型非常极端，从某种意义上讲，账户的概念已经丧失。但是，UTXO和Account各有优缺点，两种模型可以集成在一起以充分发挥各自的优势。例如，为了加快同步速度，可以将Account引入UTXO模式，该模式通常以Ethereum为代表；对于并发处理，账户模式可以参考UTXO的思想拆分账户，即不同的部门创建不同的账户，同一用户有多个账户，因此其账户的交易自然可以并行处理，然后将所有账户的余额相加得到处理后的总余额。正如传统记账方式既记录存量信息又记录流量信息一样，UTXO模式与账户模式的融合为信息需求者提供了更完整、更立体的账簿信息，这正成为当前DLT账簿的发展趋势。

UTXO与传统的复式记账法一致。

关于借贷复式记账法原理的系统论述最早见于意大利人卢卡·帕奇奥里在1494年出版的《算术、几何、比率和比例概要》。复式记账法是以资产和权益之间的平衡关系为基础的记账方法。每一笔经济业务都需要登记在两个或两个以上的账户中，系统地反映了资金运动的变化结果，即“有贷必有贷，有贷必平”。以资金为例，借款人是资金的去处，出借人是资金的来源。借款意味着一笔资金必须有相应的来源，而借款意味着所花费的资金数额和来源数额必须相等。复式记账法创造了一种从会计凭证中科学地获取有关经济往来和经营成果的重要信息的记账方法，为现代企业和商业社会的形成准备了完善的记账方法。德国哲学家歌德称赞它是“人类智慧的奇妙创造之一，每个精明的商人都必须在商业活动中利用它”。

有趣的是，与传统的账户处理一样，UTXO处理也包含了“有贷必有贷，有贷必平”的记账哲学。表现为UTXO有事务输出，必然有事务输入，而有事务输出必然有事务输入。交易投入的金额必须等于交易产出的金额，这与“有贷必有贷，有贷必平”的内涵是一致的。

DLT账簿对传统账簿技术的改进

一是不易伪造、篡改，效率高，可追溯且易于审计。

传统上，纸质账簿和电子账簿都容易伪造和篡改。而且从原始凭证到会计账簿的会计处理容易出错。区块链科技的UTXO设计采用哈希函数、时间戳和默克尔树等巧妙的数据结构，辅以密码学和共识算法，实现历史交易记录难以篡改和伪造，并利用算法函数（如Ethereum的状态转移函数）自动计算账户余额，高效无误。UTXO簿记模式也是可追踪的，易于审计。

其次，通过交易签名、共识算法和跨链技术保障分布式账簿的一致性，实时自动完成账证一致、账账一致和账实一致。

应该说任何主体都有记账的权利，都有自己的账户。而且，同一个实体通常持有多种账簿，如出纳账户、现金账户、存款日记账、存货日记账、发票日记账、营业费用明细账、总分类账、管理费用明细账、应收单据明细账、固定资产明细账、十七栏式明细账、无形资产明细账、实收资本明细账等。从这个角度来看，账簿一直是“分布式”账簿，不存在所谓的中心化账簿。由于账簿容易伪造和篡改，如何保证和维护各种“分布式”账簿的一致性成为会计工作的关键和审计的重点。

传统上，各种分布式账本的一致性主要通过对账系统来实现。对账是指对账簿、账户记载的相关数据进行核对、核对，做到账证相符、账账相符。账证一致是指账簿记录与会计凭证一致。账账一致是指各种账簿之间的一致，包括本单位各种账簿之间的一致以及本单位往来账户与其他单位之间的一致。账实相符是指各类财产物资的账面余额与实际发生额一致。

DLT首先通过交易签名确保账户和证书的一致性。账号就是证书，证书就是账号，两者一致，难以篡改。其次，DLT通过共识机制实现各主体账户的一致性。只有在达成共识后，交易信息才会写入共享总账；写入账户的信息必须达到所有主体的共识，账户自动匹配。此外，DLT使用跨链协议进行支付和凭证支付，以自动完成账实匹配。跨链技术不仅保证了交易中货币支付和证券支付的原子性，还保证了记账时跨链不同账簿之间的一致性。

跨链技术包括三类:

一个是公证人制度。这是一种中心化或多重签名见证模型，其主要特点是不关注跨链的结构和共识特征，而是引入一个可信的第三方来充当公证人作为跨链操作的中介。

第二，侧链/继电器。侧链是锚定原始链的链结构，但它不是原始链的分叉，而是从原始链的数据流中提取特定信息以形成新的链结构。中继是跨链信息交互和传输的通道。无论是侧链还是中继，它都从原始链收集数据，并扮演监听器的角色。

第三是散列锁定技术。它在不同的链之间设置可互操作的触发器，通常是一个带有要公开的明文的随机数的哈希值。哈希值相当于转账码，只有拿到这个码的人才能拿到钱。同时，它还构造了两个退款合同，这两个合同需要双重签名才能生效并具有时间限制，其中制作转账哈希码的人的退款合同比另一个人的退款合同更长，从而保护了自己的权益。

可以说，通过独有的单链记账技术和跨链记账技术，DLT账本省去了大量耗时耗力且容易出错的对账工作，自动实时实现了各种“分布式”账本的一致性。

第三，将数据权还给个人。

传统上，许多参与者的个人信息会在各种账本上“留下痕迹”，特别是随着数字经济的发展，个人数据隐私保护问题变得越来越突出。我国《网络安全法》和《欧盟通用数据保护法》（GDPR）从法律角度规定数据主体享有知情权、访问权、反对权、携带权和被遗忘权等多项权利，以加强对个人隐私的保护。另一方面，DLT从技术层面入手，利用签名加密等技术手段，真正将数据权还给个人。通过使用零知识证明、同态加密、安全多方计算、环签名、群签名、分级证书、混合货币等密码原语和方案，还可以实现交易身份和内容的隐私保护。

第四，提高财务报表信息价值。

DLT账簿可追溯、不易篡改和伪造，能够保证财务报表信息的真实性和可靠性。不仅如此，DLT账簿还可以在以下方面进一步提高财务报表信息的价值。

一是提高财务报表信息的及时性。传统上，会计处理、记录和对账都需要成本。因此，基于成本收益原则，传统会计实务一般按月度、季度、半年度或年度编制披露会计报表，这是基于会计分期的假设，具有严重的滞后性，影响了财务信息的及时性。投资者、债权人、【比特币国际】金融分析师、企业管理者等相关信息需求主体的决策是连续的，他们希望随时获得自己需要的信息。财务信息的及时性非常重要。从技术可行性的角度来看，基于可以实现自动执行、实时记账和全球一致性的DLT，即时资产负债表编制已成为可能。这可能是财务会计的一个重大变化。当然，需要满足一些必要的前提条件。例如，DLT账簿应该无处不在，足以涵盖全球各种会计要素。

二是提高财务报表信息的相关性。根据满足财务报告需要的原则，财务报表是为了满足信息使用者的决策需要，因此财务报表中的信息应与信息使用者的决策相关。与历史成本信息相比，公允价值信息更具相关性。然而，传统上，由于上述财务报表难以及时编制和披露，我们不得不更多地依赖历史成本计量，这影响了财务信息与用户决策之间的相关性。使用DLT，不仅可以实现财务信息的可靠性，还可以实现财务报表编制的及时性，使基于公允价值的计量更加可行，从而更好地满足信息用户的需求【数字货币微信推广骗局】。

第三，改善财务报表的整体信息。同样，由于记账的成本，基于成本效益原则，传统的财务报表通常有选择地提前反映被认为对决策者有用或重要的信息。信息使用者只能掌握企业经营活动的部分信息，而不能掌握整体信息。DLT的应用不仅可以降低记账成本，提高效率，还可以使信息使用者深入了解企业运营的整体信息，提高决策效率。但在此过程中，可能涉及相关利益主体知情权与企业商业秘密之间的信息披露边界，需要进一步权衡。此外，全球信息的获取意味着信息的大规模增长，如何更好地提取信息的价值成为关键。从这个角度来看，DLT与大数据分析、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技术的融合很可能成为账本技术未来的发展方向。

DLT户口本的现实意义

尽管现有的账本技术完全可以满足经济需求，但随着经济活动不断向数字化、智能化演进，传统账本技术的升级和转型可能是不可避免的。作为一项仍在发展中的新技术，DLT不一定是未来账簿技术的必然选择，但加强研究并探索其在各种账簿编制中的应用无疑具有现实意义。

国民经济核算中的应用探索

在现代经济中，随着国家对经济参与的加深，国家资产负债表管理变得越来越重要。1992的欧洲货币危机和1994- 1995的墨西哥货币危机表明，主权国家严重的期限错配、货币错配和财政赤字将导致货币危机。欧美债务危机的爆发更为突出。保持主权国家资产负债表的稳定对于有效应对金融危机和尽快实现经济复苏尤为重要。不仅如此，国家资产负债表的编制和管理也成为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内容。2017 6月26日，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三十六次会议审议通过《国家和地方资产负债表编制工作方案》。可以说，国家账本是摸清“家底”、揭示风险、服务国家治理的重要支撑，但在实际编制过程中面临诸多挑战和困难。目前只有加拿大编制了地方政府部门的资产负债表，其他国家尚未编制地方资产负债表，可见【以太坊期货】的难度。

其中，最基本的问题是数据采集。国民账户体系对基础数据需求量大、数据质量要求高、技术要求高、实施难度大。例如，没有足够的数据来进行统计；涉及机构、部门、行业、地区广泛的交易数据难以统计。在这方面，DLT可以在使编纂国家书籍真正可行方面发挥作用。例如，将自然资源、无形资产、金融资产和实物资产联系起来，构建全球数据交换和共享平台，打破各种信息壁垒，从而统一信息门户，避免大量重复工作，降低数据核查的错误率，使机构、部门、行业和地区之间的数据共享、核查和统计更加高效。从技术特征来看，区块链系统中的每个参与者都是一个位于不同地方的多活动节点，是一个天然的多活动系统。而且可以通过跨链技术实现不同账本之间信息的一致性，更适合覆盖面极广、主体极其多元的国家账本获取全球信息。

会计账簿在金融业中的应用探索

金融业综合统计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加快金融业综合统计是有效监测金融服务实体经济成效、提高服务效率的关键信息基础，是主动防范化解系统性金融风险、维护金融稳定的迫切需要，是全面深化金融体制改革、建立现代金融体系的重要举措。2018 4月9日，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全面推进金融业综合统计工作的意见》，对金融业综合统计工作作出决策部署，提出统一标准、同步采集、集中核查、汇总共享的工作机制要求。毫无疑问，从技术角度来看，DLT更适合这四项要求，并可能成为金融业综合统计的基础设施。

摘要

账本技术现代化是公司治理乃至国家治理现代化的基础。DLT有其独特的优势，预计将发挥重要作用。当然，它也存在一些不足，如可扩展性不能满足要求，数据隐私和访问控制需要改进，如何与现有会计系统集成，以及如何更好地将其应用到各种账簿中，这些都需要进一步的试错和探索。显然，高级DLT手册的编写是基于低级应用程序的成熟。例如，如果DLT在企业级图书中得到广泛应用，那么编制行业级和国家级的DLT图书将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此，要注重技术应用的规模效应和协同效应，最大限度地释放DLT图书的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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